— 小肥啾 —

桃花流水窅然去 25

        雪山顶上落花轻飘,仙人琴声悠扬,一切好似回到最初,却有那麽点不同了。

        一枚桃花瓣轻落在琴弦上头,谢衣听出琴声细微的变化,配合着音律拨弦将其震落,花瓣又再次飞扬起来抹过他的脸颊,他睁眼一瞥,笑着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 粉桃极似徒儿害羞时的颜色,谢衣想着心里还甜着,又不舍的看了看那醰被他自己倒了的空酒罐,如此良辰美景少了美酒,就像独游的鸳鸯,那是多可惜的事情,可无异吃醋他也没法子,谁叫他就喜欢这傻徒儿。

        一只手按在琴弦上,琴声硬硬的被打断了,只见无异一丝不挂的蹲在他跟前:「师父,还是我去给你买酒吧?」

        这开花後要说有什麽变化,谢衣总觉得无异变的成熟些了,更是美好动人,浅棕色的头发在接近尾端的地方像是染了一层粉色披散在肩上、胸口上,发隙间竟时不时的落出花瓣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 谢衣赶紧脱了外衣给他披上,心疼的抚上无异的脸颊,仍然有些发烫,怪不得化型没有完全。

        「傻徒儿,为师不喝了,你快回去好生歇息。」

        无异知道谢衣还是有些酒兴上来,在他故意打翻那缸酒的时候无异就十分内疚了,可确实师父要是喝别人的花儿了,他心里也还不是滋味……要是有法术能把花瓣直接变成酒就好了,再说他自己听着谢衣的琴音也被感染的有些馋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 他拉着谢衣的袖子撒娇的看着,谢衣被盯的没办法了,揉揉他的脑袋道:「好好好,为师去买还不成吗?你也得吃点东西了,听话回去休息,我马上回来,如此可好?」

        无异知道自己有些头晕,其实下山也不容易,自己一人的话只能步行,跟着师父又给他添麻烦,只好听话的留在山上,他亲了一口谢衣,挥挥手送他出门,便回到原位绽放去了。





        无异趁着等待的时间小睡了一下,醒来的时候感觉没有过去多久,谢衣还没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 他化为人形,走到屋内才发现自己没化完全,花瓣掉的满地都是,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发觉还是有些热,精神却是好多了,这一地的花瓣不能不清理,他穿好衣服後蹲下捡了花瓣兜在怀里,转身才见自己身後又多了更多的花瓣……也是,化形没完全他怎麽捡也是徒劳。

        无异张望着屋内似乎没有容器可以放置,乾脆想着用那空酒缸放花瓣得了,师父爱好桃花酒,正好准备了一堆让他酿着喝,想到这无异竟有些害羞起来,又跺跺脚嫌弃自己没用,自己瞎折腾了一下才捧着花瓣走出屋子,谁晓一出门就撞在一个胸膛上。

        「啊!」

        无异惊呼一声,没捧好的花瓣在门口落了一地,散落在两人周围。

        「师父,你怎麽空着手回来……师父你怎麽了?」

        无异看着面无表情的师父总觉得有些不安,拉着他的手满是关心的问,下一秒却被反手握住了手腕,二话不说便拉着无异走,力道之大让无异有些发疼,他一边被拉着一边询问,怎麽也得不到回答,只能看着眼前的师父反常的、霸道的扯着他走,背影甚至看不出一丝犹豫。

        师父不答,无异只好闷闷的闭上嘴巴,这路越走越长,好似没有尽头,无异心里莫名发慌,途中又接连的问着,甚至喊累也没有一点回应,扔是被强拉着快步向前,手腕还在发疼,脑袋还在发晕,他还想再问,却被冰冷的瞥了一眼,无异只得咬着下唇跟上脚步,心里极度委屈,含着泪走的脚底发紫都没让身前的人发现。

        後来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    他做了一个梦,白衣翩翩的仙人跪在一处大殿上,磕了几个响头,不知对着谁说了什麽,接着闭着眼哭了,表情却十分满足……

        醒来以後他也不记得後面还梦见什麽了,只觉得浑身发冷,肚子饿的要命,自己在一间茅屋中什麽也没见着,脚底还是疼的,手腕都被抓红了,此时他才想到,那个拉着他的人不可能会是师父,师父是绝不可能如此待他,更不会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,可是那人为什麽长的那麽像师父?气息也有点相似……

        无异摇摇头,决定先离开再说,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师父,这下天估计都黑了,也不晓得是什麽时辰,师父回来没见着自己会有多担心,无论如何他都要先回去找师父!

        无异看着只有一扇门,推开就见一人正站在门口,跟谢衣一样的容颜却万分冰冷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 「想走?」

        无异退了几步,摔回茅草堆上面,桃花瓣四散,这景色却一点也不美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不是我师父,你是谁?」

        他眯眼:「初七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初七?」

        无异皱眉复颂,完全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回答他,他却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。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谢初七?」

        初七的脸上一暗,踏入茅屋用力的关上门道:「只有初七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对、对不起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无异被关门声吓的一缩,靠在墙角,他知道这里虽然只是间茅草屋,他想出去随时都可以,可有这个初七在就绝无可能,虽然不知道为何他要假扮谢衣,可他仍能感觉到初七身上的气息十分强大,虽然他的力量似乎非仙人那样正派,却也是纯粹而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 初七进门後也不刻意堵在门口了,随地而坐就闭目养神起来,无异无论问什麽他都不答,只有问他能不能离开的时候会遭到像冰川一般的瞪视,无异知道自己跑不了,只能继续寻找时机逃跑,有一回初七离开了,他跑出去逃了几丈远立即又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初七捉回来,原以为会遭到灭口之类的对待,初七却只是看了他几眼又闭目养神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 可无异就是特别怕初七,怕的成天只能缩在角落,而且一天只有一餐吃,不是馒头就是白粥,这一关就是十几天,他从没有离开谢衣这麽久,思念之情早已令他难耐,即使初七不为难他,无异仍是快撑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 这日初七又端了碗白粥来,立刻被无异踢了翻。

       「我不吃。」

        初七看着他:「不吃就饿死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饿死算了,省的师父被你这种人暗算。」

        初七没说话,甩了门就走了,无异随之倒在茅草堆上头,握紧谢衣送他的单镜哭了起来,模糊的视线中只见自己的花瓣已经慢慢枯黄凋零……

        他终於明白什麽叫做思念,也明白自己是何其的无力才会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,十多天过去了,他知道师父还在寻他,却更担心师父要是真的寻过来,会不会敌不过这个初七。

        无异摇摇头又坐了起来,狠心的将单镜折成了两半。

评论(3)
热度(20)

2016-10-28

20